突如其來、毫無預(yù)兆,半夜三更健壯如牛的我突然間高燒39度。一開始忽熱忽冷,隨后就感覺身體里一陣一陣的熱量被一層一層的包裹在體內(nèi)無法排出,一時間頭暈、氣短、全身乏力體虛一股腦的全部涌了上來,感覺自己就像金庸武俠里的走火入魔,多想此刻能有一張寒冰床可以幫助自己壓下心頭高溫怒火,恢復(fù)元氣。
都說病來如山倒,一下子一攤軟泥似的癱倒在床上毫無生氣,像一頭老牛不斷的喘著能把自己燙熟的熱氣有氣無力的“哼哼”著。愛人趕快端來水——我嫌燙,他試了試不燙——我又嫌沒有藥,翻箱倒柜式的找來退燒藥——我又嫌沒有冰塊,于是冰箱的幾袋冰塊額頭的、后勃的、手上的全部上陣,一陣陣涼意襲來瞬間感覺自己安靜了許多,但依然還是有氣無力的“哼哼”著,好似這樣自己才能舒服一些。不知道是退燒藥的作用還是冰塊的作用?伴著一聲接一聲的“哼哼”不知不覺中我竟然睡著了。
再醒來時,是被叫醒的,天已大亮,太陽穿過窗簾有淡淡的光線射入,看看時間已經(jīng)早上十點。眼前一碗熱呼呼的荷包蛋,是我喜歡的黑糖味道的。在我的記憶里發(fā)燒感冒好像和我是兩條平行線,偶爾調(diào)皮的跑錯軌道交叉一次記憶也是非常深刻的,不用吃藥不用打針,母親一碗黑糖荷包蛋,睡上一覺,冒一身的汗就又生龍活虎的了,小時候的我就那樣的皮實。后來和愛人談天談地總會多多少少的提到,沒想到他還記在心里。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不再發(fā)燒又指著碗里的荷包蛋示意我趕緊吃。坐到那呆若木雞的我望著熱氣騰騰的荷包蛋納悶,一響不進廚房的他,是怎樣的手忙腳亂才能做出這么高難度又完好無損的荷包蛋?被高燒折騰一晚早已沒有力氣再刨根問底這些,一口咬下去味道不錯,蛋清嫩,蛋黃恰好凝固煮熟,來點黑糖湯補充點營養(yǎng),一下子人也跟著精神了。還處于元氣大傷中,我略帶疲憊的臉上擠著眼睛沖著他傻笑著,一碗荷包蛋就把著個病號“收買”了,再不像晚上一樣無理取鬧,連吃帶喝碗底朝天,滿足的拉著被子又鉆進未完的夢里。
沒有多少言語交談,一碗荷包蛋,吃完睡覺,毫不浪漫但卻踏踏實實?;蛟S這就是平常人家的生活吧,平平淡淡卻不失真實。
愛情是要落到實處的事兒,婚姻是一生一世的事兒,日子是細水長流的事兒。兩個人在一起,并非一定要有自文學名著或文藝電影上的感天動地,也絕非要來自穿金戴銀或燈紅酒綠的錦衣夜行,有時候一碗實實在在的荷包蛋更暖人心。